藍家父子的八卦山傳承

藍優盡依然守著靜靜的秀水鄉早餐店的後場,守著媽媽的味道和守著祖上的鳳梨味。這個守著不只是謙卑,其實是莊嚴。那味道的莊嚴是曾祖父藍元和祖父藍文在父子兩代獲得總督府鳳梨耕種改良一等賞的光榮,那獎狀是在昭和十八年(民國31年),而味道是父親藍邦郁十四歲跟著長輩”開始四處”綁園種鳳梨,對鳳梨風味嚴格挑剔的耳濡目染。

藍家父子的八卦山傳承

藍優盡依然守著靜靜的秀水鄉早餐店的後場,守著媽媽的味道和守著祖上的鳳梨味。這個守著不只是謙卑,其實是莊嚴。那味道的莊嚴是曾祖父藍元和祖父藍文在父子兩代獲得總督府鳳梨耕種改良一等賞的光榮,那獎狀是在昭和十八年(民國31年),而味道是父親藍邦郁十四歲跟著長輩”開始四處”綁園種鳳梨,對鳳梨風味嚴格挑剔的耳濡目染。

從阿公手上接下傳自清朝時代的百年鳳梨園

經過長久的醞釀,土鳳梨的風土沒展現在鮮果上,而是在鳳梨酥上;就像葡萄的風土展現一樣,得在一桶桶經過時間掏洗的玉液瓊漿葡萄酒裡,才盡得真髓,如果說,土鳳梨酥是對台灣風土的禮讚,那藍優盡的土鳳梨酥便是對父祖四代的盛饗。這幾年的土鳳梨酥風潮對藍優盡來說不過就是回到從前。

即使是在都市裡打滾將近三十多年的藍優盡,仍然保有這個謙卑,守著這個莊嚴,一種奇異的土鳳梨酥,謙卑又莊嚴,又充滿自信的風土體現。 走過小山丘的小徑,邊坡往下望便是彰化平原,藍家父子引我走下蜿蜒的小道要去看移植來的無刺紅皮種,外觀看起來像是孤挺花或是賤命的山野蘭花,平滑的葉鞘,和帶著血色的綠葉,三四株夾在野放的龍眼荔枝樹下毫不起眼。這個血系品種現在台灣恐怕所剩無幾了,種出來的鳳梨酸味居多。約莫可以想像是康熙年間,唐山過台灣放在麻布包裡,橫渡黑水溝帶來的品種。就這樣三百多年過去。 

藍家人都有著高長的身形,和南方的漢人不太一樣,初見面時,我便意識到不太尋常的族群氣息,搜尋了記憶庫裡便清晰了。藍家是福建漳浦人,一路便明晰可以追索到鄭成功的漳浦藍家,後來藍家跟著施瑯攻打鄭成功,破肚將軍藍理的族親們便留在八卦山上。這藍家是畲族人。就我自己認為這家族一脈是莊嚴。藍的像八卦山上的一抹藍天。

“守住”在這個快速變動的台灣,常常意外的變成了美德, 人們對於守住所謂的傳統其實是常在無謂之間,不像現在中產階層的文化品位,動不動說要保存,說得漂亮些的叫做活化,總之叫得滿天賈響的,卻總不是嘴裡說的那回事。而一個老農可能無意之間就守著老品種一世人,交給兒子時候也沒說一定要或一定不要。但我們卻無視這其中經歷的清苦,克守和認份。 所以任何一種說著小農的優越或說著返古天然手做的無毒害時,我總帶著不想說盡。

 好吧,就是獎狀,我們到現在還可以看到這兩張獎狀,和這片土鳳梨園,其實不是偶然而是個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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